按照大明衙门里的规矩,杖刑囚犯的时候,女犯可以不去底衣,以稍存体面。但是妓女和牵扯到通奸的女犯不在此列。不过,公堂审案到底距离看审的人群有一段距离,何况人是趴着的,不是这样站着受刑犹如展览一般了。
第一鞭重重地打下来了,忻那春的脸上一阵痉挛。出一声短促的尖叫。她走了几步,换了一个角度,可以清楚的看到忻那春的臀部――她可没什么特殊的嗜好,只是想观察下是否是真打。肌肤上已经有了一道紫黑色耸起的棱子:这绝对是真打,不是“杖头着地”的把戏――这种作弊的事情瞒不过她,既然是真打,忻那春是鱼饵的可能性又少了几分。
最关键的是,这样的抽法,五十鞭子之后,忻那春的臀部肯定会留下“板花”。所谓“板花”就是受了鞭杖之刑伤口结疤之后留下的痕迹。女人若是臀部有板花,等于宣告她曾经作奸犯科,即使从良都不见得有人要。如果她是给澳洲人做鱼饵行苦肉计,这代价可太大了。
这下李永薰心里就有点迷糊了:既然不是鱼饵,她干嘛冒着受这种罪的危险去大堤上“非法拉客”?表姐夫虽然是风流人物,也经常出入行院,但是从不沾暗娼流莺的边。去河原街享受下澳洲人的“大宝剑”还在情理之中,和站街女勾搭绝无可能。
莫非她真得是一时昏去勾引林铭?李永薰心里暗暗嘀咕。正在这时候,忽然身后有人喊她:
“见习协理员同志!”
李永薰的思绪被打断了,她赶紧转过身来,见是左亚美:
“什么事?”
“有问题想请教一下。”
李永薰回到了办公室,两人继续讨论工作一直到治安法庭的工作全部结束,她们又一起处理完全部文书,这才一起返回警察局。
晚上没有加班通知,李永薰在办公室多留了一会,处理完手头的事情――其实她的目的是等着晚间的治安通报:一切如常,没有可能和林铭有关的事情生。她内心稍稍安定,看来政治保卫局还没有盯上他。
回到了宿舍,却看到左亚美正在梳妆打扮。她的型是纯粹的“澳洲式”,长飘飘却又一丝不乱,不知道用得什么法子,李永薰只知道她每周都要消失半天,然后回来头就“焕然一新”了,这让她对这个左亚美有点“神秘”的感觉。
至于那“女子文理学院”――她自己在芳草地上过一年警政班,从来没听说过临高还有这么个学校。这些“文理学院”的毕业生也是去年才突然间一下子冒出来,填充到各个部门的,原先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学校。
这所学校的学生不仅容貌都在中人之上,仪态举止更是典雅大方――不是那种闺阁千金式的腼腆含蓄,但是一言一行,都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“气质”,李永薰不时会有小小的自卑感。
除此之外,她们的服饰用品常常有一些其他人没有,街面上也买不到的东西。因而有人谣传文理学院的学生其实是“长”的女儿。不过那些接触过学习院内的“小元老”的归化民说虽然多少有些相似,但是又不一样。
要说真正相似的,应该说是长们的女仆们。不过,把二者联系起来有些不妥,再者深入的讨论长的身边人多少是件有危险的事情,所以也就没有人深究下去。
李永薰家时代当差,深知“当差的人永远要嘴紧”,所以从来不参与这种议论。不过,这并不代表她对左亚美和她那群同学没有任何的疑惑。她们时而会合法的消失几天,官方理由是“出差”。但是李永薰知道她们根本没出差--每次左亚美“出差”回来都是“容光焕”,一点没有“风尘仆仆”的样子。
“这么晚了你要出去?”李永薰有点吃惊。
“嗯,临时通知,今晚出差。”左亚美侧着头,用一把刷快的刷着头,“后天早晨回来。”
左亚美说完之后换上了那套挂在床边的“澳服”。李永薰原本还觉得这套衣服穿着是不是有点奇怪,这回却忍不住暗暗羡慕:真漂亮!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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